FATE
“杀死那个异教徒!”
人们高呼着,将他推向最后的刑场。
他们用粗长而尖锐的木椎将他的手脚钉在地上。
他们殴打他的身躯,刺穿他的腹部,任由鲜血流淌。
当疼痛已经在他体内叫嚣到筋疲力竭、趋于麻木,最后一根木刺,才会刺破他的心脏。
那空旷而神圣的刑场上,布着一层薄凉的水潭,美名其曰:用纯洁的水,洗涤肮脏的灵魂。
当鲜红开始在水面上绝望地向四方弥漫开去,他们居高临下地讥笑着他:
“你不是信仰着命运吗?你不是万能的先知吗?你又是否遇见过这样入骨的疼痛?愚蠢的先知大人啊,你终究没有料到一切,你那可怜的神也没有。”
他没有被那锋利的话语所中伤,也没有因那难听的骂名而恼羞成怒。他的神色平静如常。
沉默片刻,他开口了。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
“我是无法料到一切。但神没有料到一切吗?不…你错了。
“我的神,就是‘一切’。”
他的声音因为无可遏制的疼痛而虚弱无比,说得很慢。但他的语调却仍然冷静而平和。
溢出鲜血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不带苦楚、不带讥讽,最纯粹的笑意。
那一刻,揉碎在水面中的血红,仿佛映出了最初的先知。
他微微回头,神秘而圣洁,带着一样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伊莱·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