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如果它不是治疗套的话
“杀死那个异教徒!”
人们高呼着,将他推向最后的刑场。
他们用粗长而尖锐的木椎将他的手脚钉在地上。
他们殴打他的身躯,刺穿他的腹部,任由鲜血流淌。
当疼痛已经在他体内叫嚣到筋疲力竭、趋于麻木,最后一根木刺,才会刺破他的心脏。
那空旷而神圣的刑场上,布着一层薄凉的水潭,美名其曰:用纯洁的水,洗涤肮脏的灵魂。
当鲜红开始在水面上绝望地向四方弥漫开去,他们居高临下地讥笑着他:
“你不是信仰着命运吗?你不是万能的先知吗?你又是否遇见过这样入骨的疼痛?愚蠢的先知大人啊,你终究没有料到一切,你那可怜的神也没有。”
他没有被那锋利的话语所中伤,也没有因那难听的骂名而恼羞成怒。他的神色平静如常。
沉默片刻,他开口了。
“你算是说对了一半……
“我是无法料到一切。但神没有料到一切吗?不…你错了。
“我的神,就是‘一切’。”
他的声音因为无可遏制的疼痛而虚弱无比,说得很慢。但他的语调却仍然冷静而平和。
溢出鲜血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不带苦楚、不带讥讽,最纯粹的笑意。
那一刻,揉碎在水面中的血红,仿佛映出了最初的先知。
他微微回头,神秘而圣洁,带着一样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伊莱·克拉克。”
好激动好激动,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和亲友们一起玩第五了😭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麦里的声音笑的人都快傻了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玩游戏啦😍
上次浅浅算了一下,和鸽子们相遇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里面发生了很多,但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快乐!!
堆一下今天晚上的美图和草图
事务所团建(我流带着独行玩儿)
演员表
伊莱·克拉克:我这个逼
奈布·萨贝达:@圆角羊haha(专心学习版)
艾玛·伍兹:
诺顿·坎贝尔:
两个玩跷跷板的大男人以及两个屑👆
然后是一些其他组合(因为蹭路人照片经验丰富了居然比事务所组拍的还好看!!)
梦幻岛:
深渊(观测好呆):
动物园:
然后是一些很好笑的草图
孩子王艾玛
拍摄现场仿佛P上去的狼奈
悠闲荡秋千的真相和独行以及两个玩跷跷板的大男人
很好笑,无法描述👇
去往深渊的路上,没有严谨的队伍。
独行者只是告诉大家不要迷路,其余怎么走都可以。
一行人在路上分分合合聚着聊天,艾米丽友好地为推理先生介绍他第一天没有见过的人。当奈布问道,今天是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行动;艾米丽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恍然摇了摇头。她说,有两个发明家,“放映厅”和“禁闭院长”平日里都不在总部,而是呆在离深渊更近的实验塔里,为任何计划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平时也做一些“小”实验。
“嘿!有一次,我被伊莱派去给实验塔送一批仪器和物资——你真是想象不出来他们将那里弄成了什么样子!“热情的黛米·波本小姐兴致勃勃地对着奈布·萨贝达讲,已然将他当作了老朋友一般,“像暴风雨到来时暗涌的乌云!到处都是火光带闪电!”
“倒像是传说中那些科学怪人的杰作。”推理先生评价道。
“他们两个可能就是内种人吧。尤其是那位年长些的巴尔克先生,形象也鲜少打理了。他们在与世隔绝的境地里,更不用顾忌什么有的没的,大概就只想着实验了——”
黛米的声音戛然而止,四面细碎的交谈声也归于寂静,人流停止前行,四周鸦雀无声。前方的菲欧娜·吉尔曼拨开眼前繁杂的枝叶,手中的门之钥不安分地闪烁着暗红色的光,像搏动的血液与心脏。
奈布·萨贝达第一时间觉得,是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将要拿出武器应战。但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身后的独行者拦住了他,告诉他不必惊慌,这只是“引路人”小姐小小的仪式感罢了——即将出现在他眼前的,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诡谲的景色。
世界的伤口——深渊。
美是主观的。正如一千个读者心里的一千个哈姆雷特。
但深渊的奇丽是客观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否认它的奇幻和旖旎。
氤氲在空气中的紫雾,遍地绽放的绚丽之花,凝缩于一方天地里的春夏秋冬,于朦胧中凭空拔起的机械残垣,还有——那崖底最醒目奇伟的巨树。
他昨天在图鉴中看到了这棵树。当时,从那一比一缩小的图画中,就能感知到十足的压迫感。如今见了实物,这压迫感只增不减。
它拥有一个与那庞大的形体、奇壮的力量一样令人生畏的名字——【死藤】。
不稳定的休眠期,随时都可能被激怒唤醒的特质,强大的生命力,使它成为深渊里的死神。
但此时此刻,它正静止在原地,屹然不动,毫无醒来的征兆,像定格在时间中的一幅画。
独行者似乎只是过来送了一句轻飘飘的话,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他正在前面和菲欧娜·吉尔曼一起安排大家从A通道下到深渊内部去。
奈布·萨贝达开始将目光挪向深渊整体的构造,并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进行简单的勾画和记录。
「一、裂谷的形状狭长。虽然跨度尺寸也比较大,但从目测的比例上看,与长度的比例依旧悬殊。(总部应该会有过相关数据记录,回去查看)
二、除了自然事物,还有许多机械零件状的东西,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地下世界的智慧生命对深渊进行人为干预。且该智慧生命科技水平较高。」
艾米丽正将包里的药剂一支一支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在植物的叶片上,观察植物的反应;薇拉则在艾米丽的身旁,集中精力凝视着几块植物和破损机械,似乎在试验将深渊造物存入空间的可能性;黛米·波本捡拾并组装了一些机械零件,以一幅要与这些铜铁一醉方休的架势往里面加助燃剂;凯文·阿尤索挥舞着他的教鞭,誓要保护小姐们的安全……
特蕾西远程操纵着的傀儡则忙得更为不可开交,自己采集数据的同时还热心地帮其他人解决问题。它最多接近的还是那位性格火热的波本小姐——特蕾西多次试图用傀儡新添加的语言表达中枢劝黛米:“确认-组装无误-再加助燃剂--多了-浪费---”
他们似乎都已经为今天的实地实验做好了准备。但奈布·萨贝达才刚刚来隔离带两天,对于深渊的基础情况都只有对粗浅的了解,自然谈不上紧锣密鼓的研究。他在忙碌的众人当中显得比较清闲。他也并不想故作忙碌的样子——四处串串,观察一下其他人的实验,获得灵感,再拼凑出自己的方案——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因此,怀着一颗佛系的心,当看到特蕾西的傀儡身形猝然一滞,猛扑向自己和薇拉身后时,推理先生的大脑少见地死机了片刻。
他下意识回头查看情况,耳朵却领先眼睛一步,听到了傀儡被损坏后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危机的警报在全身上下拉响。但他仍没有忘记在深渊尽可能不使用异能力的忠告,抽出了手枪防身。
他的枪口,对上了沉浸在研究之中毫无防备被劫持住的艾米丽·黛儿。
劫持她的,是一个扭曲而怪异的“生物”。
他像一个机械,像一个人,也像一头鹿。他的胸口和脖颈处都涌动着熔岩般的红光,肩膀上和背上却镶嵌着机械箱和大大小小的齿轮,甚至半只手臂都是金属状的。他的头是金属鹿的形状,还生着长长的鹿角;身体却是人的,还穿着人的衣服、裤子,身上却已经破烂不堪,甚至在胸口处横空破出一道转锯。
“伊莱·克拉克在哪?”
他那只机械手臂轻松地将艾米丽·黛儿提了起来,禁锢住了她的双手;采药人的后背距离他胸口上那骇人的锯齿分外得近。内心的恐惧使她的眼底都泛了红,声线染上了颤抖,但她却仍然凝聚心底一切的勇气,对着身后的孽物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孽物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在执行某种命令,又重复了一次。
“伊莱·克拉克在哪?”
但它胸口上的锯开始旋转,昭示着最后的警告与威胁。
艾米丽无助而绝望地抬头,向面前的伙伴们求救。
推理先生,和身旁的一切人都明白,他们必须做点什么了。
凯文·阿尤索挥舞起他的鞭子,与握着枪的奈布交换了一个眼神。奈布又抬手示意了身后的薇拉,让她准备接应。
“最后通牒,交出伊莱·克拉克的一切信息,否则,「毁灭」。”
奈布并没有理会鹿人的最后通牒,扣上了扳机。
他找准角度,毅然决然地将子弹射向鹿人的手掌,使机械手臂暂时一震,失去对手指的控制能力。就在这一刹那,面对生死攸关的决策,第一次并肩作战的战友却分外默契:教鞭出手,分毫不差地套在了艾米丽·黛儿的身上,将她从那骇人的电锯前救了下来;薇拉·奈儿已经启动了空间,立刻伸手奔向艾米丽,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了空间之中,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推理先生刚刚为艾米丽松了口气,心却又高高悬了起来。鹿人的行动没有因为艾米丽的脱身而停止。从眼睛到脖颈,再到他身上的每一道裂痕,都跃动起亮红色的光,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好像染上了一丝怒气:
“毁灭——全部毁灭!”
这一刻,相比于一个机器,他更像是个怪物和野兽了。
他发了疯般在四周踩踏、横冲直撞,踩碎了艾米丽的各种药剂,一股混合的、刺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连连咳嗽。
“小心!”菲欧娜·吉尔曼厉声道,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如地震般剧烈地颤动,“情况不妙……这种程度的颤动……是死藤!”
艾格·瓦尔登将画板护在身后,发动了透视的异能,瞳孔泛起幽蓝的冥光。他望向死藤的方向——看到了它那枝干之中,变得混沌而暴乱的核心。
也许是预感到外面的状况有变,薇拉和艾米丽从空间中回到现实。迎接她们的差点就是死藤抽打过来的枝条。
“我就说…一定是我的药剂被打碎了……”闻到刺鼻的味道,艾米丽痛苦地将手指挠进了自己的头发,“那里面,有诱引死藤的实验药!”
菲欧娜死死攥住了门之钥:“果然…快跟我来,我们跑!”
死藤向着药剂的味道涌来,大量的枝条织成了天罗地网,将天都遮住了。菲欧娜冒着与异元素发生混沌反应的危险用门之钥带大家穿越重重障碍,但他们与那天罗地网相比,还是显得过于渺小了。鹿人也还在身后进行追击,只是被门之钥甩开了一段距离。他们即将走投无路。一道枝条从天而降,向他们劈来;推理先生已经咬紧了牙关,准备举刀迎战,杀出条血路——
藤条断在了半空中。
他们眼前泛起一缕熟悉的、迷蒙的雾。
伊莱·克拉克手持匕首,斩断了藤条,毅然挡在了他们面前。
薇拉、菲欧娜、黛米……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好像看到了希望,好像只要有伊莱在,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但艾米丽还是不禁担忧:“伊莱,那边有个怪物,好像是冲你来的,你……”
“不必管我。”
他又砍断一根藤条,将头转向薇拉:“薇拉,要辛苦你了……在那些藤条全部攻下来之前,把所有人都装进你的空间去,尽量多坚持一会儿。”
薇拉深呼吸了一次,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迅速拉起了手,练成了一片。薇拉开始释放出忘忧之香的气息,开启自己的意识空间。一整组人的负荷令她微微蹙眉。但她明白自己没有理由停下来。这是伊莱的命令。这是最后的生机。
推理先生站在最边上,想去拉独行者的手。但独行者没有握上他的手,只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死藤。
“克拉克,快点来啊,空间马上就要关闭了!”他忍不住喊那人。
伊莱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步跨到推理先生面前,却终没有碰他的手。
“奈布,听我说:死藤的枝蔓没有退开的迹象。这样下去,这个地方会被封闭,我们就算待在空间里,再出来也会被困在这里。告诉薇拉:坚持五分钟,五分钟后,带所有人从空间里出来,立刻回总部。”
仓促地交代完后,他毅然地转身离开了,只留给奈布一个抓不住的衣角。
“你……!”
推理先生难得地焦急了。他怎能不知道伊莱·克拉克要去干什么?这个该死的家伙,又在逞他一个人的英雄,怕是要孤身犯险,把死藤引开!他皱眉沉思了须臾,决绝地甩开了身旁人的手,将伊莱的嘱咐转交给他。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面前的人还满脸的迷茫和难以置信,薇拉已经带着一行人在原地消失了。
奈布叹了口气,奔赴黑暗之中,追寻那暖灰色的身影。
“想不到,推理先生居然对我的故事感兴趣?”独行者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轻飘飘的调笑,扶在窗台上的手却微微缩紧。
“像您说的,多了解一下未来的朋友。”
“哦?我和萨贝达先生可算得上朋友?”
“为何不算?克拉克先生实力强大,办事可靠,为人谦和,颇有君子之风;希望与您交友是正常的,倒看您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您过誉了。这是鄙人的荣幸。”独行者转身伸出手,握上了推理先生的。
“不过,我的故事可能会让您失望,没有什么特别的,与其他人的相比,可谓是黯然失色了。”他耸耸肩,笑道,“我出生在一个村镇里,一直在那里长大,过着平淡的日子。小时候,我不小心掉到一个枯井里,差点摔死,结果就觉醒了异能,在空间里留了条命,等来了村民救我。这糗事,说来我自己都惭愧;指挥部里的人可没少笑我。”
推理先生自然是不信的。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伊莱·克拉克给人的感受未免太过于不寻常。
而他对此的解释是:村镇里一向有占卜祭奠的习俗,在进入指挥部之前,他一直是村子里的一个占卜师。信神的人多有神秘主义者,有些不同的气质再正常不过了。
他提及这些细节时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墙上的钟自顾自走着,大概是年岁有些大了,时针挪动的时候,轻微发出了“喀”的声响。独行者趁机把目光挪向了时钟。
“天已经黑了。推理先生已经用整个下午来钻研图鉴,我这个无趣的人不应该再占据您休息的时间。您可以去楼下吃个晚饭——以这里的条件自然做不成什么玉盘珍馐,但一般还是能吃饱的——然后回房间休息。每一位成员的卧室都和办公室连在一起,钥匙请您收好。指纹锁和虹膜锁,特蕾西小姐也已经设计出来,为防止钥匙丢失,您可以去找她录入。”
很明显,这是在委婉地示意他离开。推理不会不知趣到继续赖在这里,像审问似的和这位“新朋友”周旋;他也不想浪费口舌问伊莱是否一起同行——得到的答案肯定会是“谢谢,我不饿”。
他退出了房间。
听着脚步声走远,独行者像是松了口气,也像是叹了口气。他熄了灯,使整个房间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剩一缕朦胧而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
次日下午。
奈布·萨贝达对生活的环境并不挑剔,年轻的时候风餐露宿惯了,睡觉也不认床。昨天晚上吃饱了饭,整理了一下东西,睡了个挺好的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很是不错。
他对于伊莱·克拉克这个人仍有疑虑,但对于他的能力,潜意识里是信赖的,和隔离带里其他所有工作人员一样。
即使是到了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新环境里,一想到外面一切被薄雾笼罩的东西都尽在总指挥官先生的控制之下,生性警惕的战狼竟难得放松下来,任凭困意上涌,走入温柔的梦乡里。
虽然晚上才行动,推理先生还是按照生物钟,早早醒来了。
他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看到伊莱·克拉克。
刚见过一天的同事罢了,工作生活的习惯不同很正常。指挥塔的面积不小,他待在任何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都合情合理。但推理先生的直觉却告诉他,独行者在躲着自己。尽管他并不喜欢依靠直觉,认为理性的逻辑论证才更加可靠。
“萨贝达先生?”
“——哦,我在听,列兹尼克小姐。”他早已注意到特蕾西·列兹尼克的到来,却没有想到她会来找自己说话。
她照常穿着一身肃穆的黑。本该显得成熟沉重的颜色和服饰,在这个没有异能的小姑娘身上竟显得轻巧不少。
她的手里照常握着遥控器状的物件,头上带着帽子和大大的护目镜。脸青涩而有些怯生生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坚毅。
“我之前一直久仰您的大名……在还没到隔离带之前就是。“特蕾西说,“听说您不光对于异能运用熟练,不掺异能力的普通刀术和枪法也是很精湛的。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没有异能,是靠机械技术进入指挥部的。
“虽然有一技傍身,但伊莱先生一直告诉我,既然来了隔离带,不再整天呆在总部安全的实验室里,也要掌握一点防身的东西。
“您到之前,他就建议我多找您请教请教了。”
哦?昨日契机刚好,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推理先生本就是警惕的。但他也无法理解伊莱·克拉克的某些行为。那些充盈了生活每分每秒的兜兜转转,和审讯犯人时的斗智斗勇一样。
但他还是应下了特蕾西·列兹尼克的请求,答应她空余时候和她谈谈战场上的心得,也没有提昨天下午和伊莱交流的事情。
他只是和特蕾西闲聊了两句。
“其实,您很厉害,比当年的我更厉害。”
……
午后,他从广播里,今日第一次听到了伊莱·克拉克的声音。
*我流推独异能pa
*爱情是佣占的,OOC是我的
在这一章前面啰嗦两句哈:
1.因为作者由于自己的一些原因,虽然会关注一点第五的咨询,但一直处于退游状态,所以可能对于现在新增的剧情并不了解,也许会有人设不符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2.我现在用的是lof的网页版,所以拍不了那个求踹的表情QWQ……更新我会尽量一个一个回复去踹,但如果漏掉了哪位老师的话,实在抱歉,还请多多包涵!
——————————————
“所谓深渊,其异常之处就在于——它是通往异世界的缺口。
“我们尚且没有向外部公开这个信息,所以听起来会有些玄乎其神,但它是真实的。
“在我们现在生活的大陆之下,存在着另一个完整的、与我们本该没有任何联系的世界。
“两个世界之间的隔阂几乎滴水不漏。这一处……是千分之一的巧合,也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意外。
“无论它是怎样形成的,从中泄露出的异世界能量对于附近的环境造成了极大的干扰。植物、动物变异,过往的普通人染上不治之症……由于能量不合,异能者们也无法直接对这个裂谷下手。异能的作用效果极易失控,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我们对于隔离带的保护已经持续了多年,暂时将危险控制在了里面。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因为来自异世界的能量源源不断。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改变现状,从根本上降低深渊的危险等级。
“这就是隔离带‘决战阶段’的目标。”
独行者将木棍从裂谷旁边移走,收回了桌边。他将脸微微转向推理先生的方向,观察那人的神色,却直直撞进了另一双墨蓝色的眼睛里。
两人都没有因突然的对视而尴尬,默默收回了目光。
“明白了。”推理先生用手抵住下巴,手指轻轻搭在薄薄的嘴唇上,往椅子上靠了靠,借着单片眼镜反光的掩饰,仍用余光注视着那身处高处而游刃有余的指挥官。
从各方的描述都看得出来,伊莱·克拉克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实力强大,善于待人,威信极高;但又如他的封号一般,在私人生活上独来独往,像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影子一样成谜。
他足以成为一个单独的研究课题。
但在此之前,推理先生还是更愿意考虑考虑关于“深渊”的问题。毕竟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隔离带里没有居民。原来有,但现在早已经迁走了。”独行者转过身去,走到玻璃窗前,俯视了一下外面的风景,“所以,关于非异能者的问题暂时不需要关注。
“今天找大家来,也是向各位宣布下一项计划。“
“今天稍休整一天,推理先生也可以多多适应一下新的工作环境;明天晚上,我们一道去深渊进行勘测;勘测结束之后,我们集思广益,烦劳每个人各自想一个可行的计划,提交报告。角度越多,拥有成功选项的概率就越大。”
独行者自然地回头,回到桌前,以和先前相似的动作收回了沙盘,目光落在了一位黑衣黑帽的小姑娘身上。
“特蕾西?”
“啊,我在……”被称作特蕾西的小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抬起头,就差长出两只翅膀飞出去。在被叫名字之前,她正时不时颔首摆弄手里一个精密的机械制品。
虽然只是在觉醒异能之前于工作中有所接触,推理先生对于机械也算是略有涉猎,但他确实是看不明白特蕾西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没事,摆弄一下你的新发明没什么。”伊莱轻笑一下,“我是想说,既然去深渊勘测,你还是和往常一样,留在塔里吧。记得给傀儡充好电,还是用它代步。”
“好的。”特蕾西点了点头。
“那么,大家就先散会吧。”
………………
推理先生毫无预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独行者正在喝水。
即使是感知能力极强的空间异能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本能的生理反应使他马上就要将水吐出来;但当他看到桌子上珍贵的手绘图鉴……以毫秒为单位的思考之后,他硬生生是征服了自己的喉咙,把水咽了下去。
好消息,图鉴没有湿。
坏消息,呛着了。
“咳咳咳……萨贝达先……咳咳…先生,咳,麻烦您下次……咳咳咳——”
盯着被猛烈的咳嗽困扰,一句话碎成几段的伊莱,原本打算以泰然不动、“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姿态混过去的罪魁祸首,奈布·萨贝达,终究还是生出一丝愧疚的情绪,帮着拿了几张纸,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那人的背。
“……抱歉。”
“咳咳……下次麻烦敲门。”咳嗽结束之后,独行者偏过头来看身旁的奈布,很快又调整回了那副体面的样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请坐。”
“倒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务,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推理先生坐在了独行者推出来的小沙发上,胳膊肘搭在两边的扶手上,两手指尖微微交叠,身体微向后仰“我看您桌子上刚好有一本深渊图鉴……如果这不算什么机密的话,可否给我看看、讲解一下?这样,明天我也就不用在现场耽误时间询问了。”
“当然可以。”
伊莱和奈布并排而坐,共同翻阅一本图鉴。
纸页粗糙,但耐磨损,适合这里的环境。纸上的图都是手绘的,线条清晰干练,结构和谐,用色的地方准确鲜明,就连页面的布局也颇有美感;描述植物的文本简明扼要,字体优美流畅,时而像孔雀开屏一样华丽地舒展开一撇,时而又回缩,如密蚁排衙,克制里暗含顿挫,整体看来疏密有致。
“这图册是何人所作?”奈布问。
“准确来说,是艾格·瓦尔登先生和我合作的作品。”独行者回答道。
推理先生想起来,今天上午,他在众人之中见过艾格·瓦尔登。那个略有点冷漠高傲、一直拿着画板在那里描画的少年。他身上透着一股贵气,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新来的客人感兴趣,只是礼貌性地和奈布交换了名字,便一心扎回了画里。
“他是个画家,应该也是个贵族。”
“不错。您应该已经猜到,这里的图都是他作的,字是我写的。
“艾格·瓦尔登是城里的贵族子弟,当初这个庞大的指挥塔能建成,还多亏了他们家的经济支持。他一心喜欢艺术,讨厌上流社会里虚伪的人和事。当他听说了隔离带里有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没有的奇异景观,不顾家人的阻拦,硬是要来这个危险的地方采集灵感。因此,他才会有‘逃亡者’这么个名号。
“不如说,瓦尔登少爷帮忙做研究只是打个兼工。他的主业还是绘画才是。”
“他也有异能吧。”
“自然。他天赋异禀,令许多人羡慕,听说在琢磨一幅画的时候就轻松地觉醒了异能。他的异能力是透视,呈体是颜色。对于他倒正合适,刚好用来作画。”
是啊,的确让人羡慕。
如果父母能够那么轻松地拥有异能就好了。
如果我也能那么轻松地拥有异能就好了。
奈布想,眼里一闪而过的暗淡。他明白自己不该这么做的,但还是止不住地去嫉妒艾格·瓦尔登,拥有高贵的家族背景,不用经历生离死别就拥有了高人一等的异能力,有试错的资本,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追逐梦想,从不用过第二天睁眼后为该如何活下去而担忧的日子。
这是个特别的人。可惜背景透明得像块玻璃,与他的人生经历毫无共鸣,专攻的还是他涉猎不足的艺术方面。
夕阳被薄雾所模糊,化作一片赤红的光晕,倒是多了几分朦胧美。金橙色的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办公室的二人身上,徒增了一份静谧祥和之感。后脖颈上暖暖的,推理先生竟难得觉得,和这个刚认识一天、并且几乎是完全不了解的人坐在一起闲谈,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是暖阳的魔力吧。
他这样想,凛冽的嘴角不自知地有些上扬;渐渐地,因为艾格的故事而引起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也淡出视野了。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粗糙的纸页,翻过去;无意间碰到了伊莱的指尖。即使是隔着手套,那人纤细的手指却还是触电般地畏缩了一下。虽然那只手很快就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指旁边的图例了,但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奈布尽收眼底。
很显然,伊莱·克拉克不适应和别人接触。
他默默在心里的档案夹上记下了一笔。
随后,两人又一次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天会议上,你叫的那个小姑娘,是叫……特蕾西,对吧?”见独行者讲完了最后一种常见植物,推理先生自然接过了话头,“她为什么不能去深渊,还要用人偶代步?”
“哦,忘了和您解释了,那是特蕾西·列兹尼克小姐,代号‘人偶师’,是一个机械师。”独行者很快回答道,“我说过,深渊的能量可能会对非异能者有影响,而列兹尼克小姐是现在的指挥塔里,唯一的非异能者。
“她没有异能,在父亲意外离世之后,带着自己的机械发明,装作异能者参加总部的人才选拔……这本来是违规的行为,要遭到重罚;不过她的发明着实新颖,是异能也无法完全替代的,因此被破格提拔。如果我那与世隔绝多年的信息没有过于落后的话,她现在依然是唯一一个没有异能却获得官方封号的人。”
“这样啊,列兹尼克小姐着实厉害。”
推理先生颔首作思考状,赞叹道。
………………
天色渐晚,如墨般的夜逼近地平线。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竟就这般过去。
“克拉克先生对于指挥塔的每一位成员都了如指掌啊。”
“您说笑了。”独行者颔首微笑,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关节,来到窗前,侧身扶着窗台,看外面的夜景,“我只是知道个大概……谁都没有他们自己更了解自己。和您说这些,也是希望您和未来的同事和朋友们早些熟络起来。”
“您费心了。”推理先生也站起来,抱胸站在椅子背后,没有走到窗体前去,隔着段距离望着伊莱·克拉克,轻轻眯了眯眼。
“是啊,‘谁都没有他们自己更了解自己’……
“那么,克拉克先生最了解的,应该也是您本人吧?”
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伊莱·克拉克得体的微笑,出现了裂痕。
*我流推独
*大概是个异能pa
*爱情是佣占的,OOC和渣文笔是我的
*能力啦剧情啦都是架空+私设
————————————————
主指挥塔。
这是一座大体为白色的建筑,墙壁上略有古朴的痕迹,呈象牙色和暗黄色。屋顶是宝蓝色的,但略深,降了些明度,不刺眼,也多了些真实感。推理先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充满紧张、诡异气息的地方;可实际上,这塔就像童话中的城堡一样,恬静美丽,而又增了几分肃穆的味道。
说它是塔,是降了位格了。它的确伫立在一座山上,高度奇高,几乎能俯瞰大半个隔离带;但却比一般意义上的塔宏伟不少,自成一体。要是把这座塔清空了、打理好了,给一位尊贵的公主居住,也并不屈尊。
相传,这里本就要搭建一座城堡,名曰“塔拉”;这个工程却在搭建一半后出了变故,搁浅了。几年后,这片地方频繁出现异样,指挥总部便接管了此地,派人以未完工的城堡为底本,建一座指挥塔。建成后不久,这块地方就被划为隔离带,而他也来到这个地方做指挥官。至今,隔离带里的工作人员仍然喜欢叫它“塔拉”。
“那一年进来以后,我就没再出去过。”独行者一边解锁大门,一边说,“虽然塔拉这样的建筑不算是我最喜欢的,但它的确很美。”
“怪不得总部的人都说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我走不开啊。”他轻笑一声。
…………
先不说合不合得来,指挥部的人都很好。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新同事,没有不屑,也没有畏惧。
他们性格各异。但相处融洽。大概已经在长期的驻守生活中找到了平衡。
这也让推理先生感到意外:他本以为这里的生活会是紧张的,就像军营内一般,人人脸上都挂着久战的疲惫,以及随时要应对变故的恐惧。
“您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倒也正常。”拥有植物治愈之力的采药人说,“当时进来的时候,我大概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伊莱和我们说,在这里,要把同事当成朋友才行。”
推理先生接过采药人端来的饮品,道了声谢。咖啡一样醇厚的口感里有一丝草木的香气,回味则是花的清甜,不失为上品。
“在开会的时候,我经常会为大家做这杯饮品。对身体好,而且材料都是能在这附近找到的。”这位黛儿小姐莞尔道。
推理先生用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伊莱·克拉克。他正背对着长桌,与总部联络,表示人已经成功接应到了。
“初来乍到,我还不甚了解……总指挥官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您说独行啊,我们都很敬重他,也佩服他。”一旁的薇拉·奈尔接话说,“‘时之砂’的封号就是他赐给我的——不过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伊莱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好人。“艾米丽·黛儿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好像和谁都是朋友,但又和谁都怪疏离的。”
“这倒是没错……”薇拉将自己的面纱向侧边扶了扶,小酌一口饮品,合拢双腿,在一旁优雅落座,“萨贝达先生刚来,大概还不知道,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是清闲的;只有独行者,可以说是每分每秒都在工作。
“从外面看来,整个隔离带永远被一层薄雾覆盖着。也就是说,整个雾区都连接着他的意识空间。他可以对这些地方的东西进行微小的调整和控制,也可以第一时间察觉任何地方发生的危险——所以,他当之无愧是我们的总指挥。他的布局很厉害,也很有用。但这样大面积的空间术,对于异能者的精神是很大的负担。
“我们中的所有人,甚至算上总部那里全部的异能者,都不能完全代替他。
“以我为例。我也是一名空间异能者,能力来源是香气。”薇拉略作停顿,轻轻垂手拂过腰间沙漏状的香水瓶示意,“但我的异能比独行的有局限性,只能带人或物进入自己意识空间:「忘忧之境」。却不能向外释放——”
“薇拉小姐过于谦逊了。”独行者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响起,令人毫无防备,不知道刚才是默默无闻地听去了多少,“您前些天刚刚创下同时带十五人进入意识空间的纪录,我们可都记得。”
未等薇拉再做答复,独行已经提高声音,挂着微笑,一边对所有人讲话一边向长桌前端走去:
“好了,按照先前的约定,推理先生莅临之后,我们要开一次集体会议。借着向新人介绍情况的契机总结之前的工作,并为之后的决战阶段进行规划部署。请大家就坐。”
…………
独行者不喜欢走那些企业化的流程。他只是简单表示了对新成员的欢迎,便很快切入了正题。
被手套包裹的手指依然看得出骨节分明,伸手时隐隐露出一小截手腕。他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一袭雾帘向桌尾铺洒开来,又倏然向上蒸腾而去——曾有如水般的雾流过的地方,赫然躺着一部沙盘。
推理先生的目光扫过整座沙盘,很快锁定在一处显眼的裂谷。它像一个不和谐的豁口,撕裂了整片大地;像光滑平整的皮肤上,一道狰狞的疮疤;又好似一个有生命的怪物,敞开血盆大口,要将周围的东西都吞吃入腹。深深的裂口里散出一缕色泽若星辰般的尘烟,美丽而不详。
即使是凝缩于小小的沙盘之上,也足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也许是注意到了推理所锁定的东西,独行者轻轻一笑,夹起一根木棍,向前探去,直碰到了奈布的视线之中,那道裂谷之上:
“之前的调查已经证实:隔离带内不正常的异象,正是来源于这道裂谷。
“我们称其为——「深渊」。”
*我流推独
*大概是个异能pa
*爱情是佣占的,OOC和渣文笔是我的
*能力啦剧情啦都是架空+私设
————————————————
根据地图指示,这里就是欧蒂利斯隔离带了。
杰克说,总部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主指挥塔。他只需要走进隔离带,不用担心什么危险,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他。
隔离带的总指挥官,“独行者”伊莱·克拉克表示,一定会珍惜总部派来的人才,保证他安全到达指挥塔。
总部的人都说,他们虽然许久没有见过伊莱·克拉克,对他了解甚少,但那绝对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有人吗?”
……
奈布·萨贝达走进浓厚的雾里。
他倒是对于这片因高危险等级而被划为隔离带的土地并不太畏惧。作为总部选拔出的优秀人才,他以极强的战斗力而闻名,拥有光的能量。更为难得的是,除了本就能战胜大部分战士的武力,他还拥有十分不错的脑子,在执行计划时能够做到运筹帷幄,非必要时不动粗,并不是个莽夫。
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天才,自然是刚刚被选拔后不久,便很快得到重用,被总指挥部赐予封号“推理先生”。
所以,尽管这片隔离带里充满危险;一般的东西,他都是有信心能解决掉的。
……
旁边的灌木丛发出簌簌的声响,风阴森地从耳畔溜过。推理先生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便继续沿着地图上的路向指挥塔前进。
雾气很浓。除了眼前的东西,什么也看不清。
地面上有一些稀碎的残骸,有的像白骨,有的像破损的机械。
奈布不记得书上写这片地方有浓雾的自然景观,于是愈发警惕起来。
“有人吗?”
……
他又一次试探着开口,却只听到回声。
按理来讲,此时应该已经快到指挥塔了。可是走一步、再走一步,前方依然什么也没有。推理先生察觉到不对,决心不再盲目向前走,拿出地图,对照身旁的景物,察觉了一件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他又回到了原点。
“这雾不对劲。”他在手心捏出了一团光晕,试图驱散前方的雾,没有成功。那层白灰色的雾霭反而越来越浓,像千层的纱,紧贴着包裹,使人连方向和颜色都辨别不清,低头几乎要看不见自己的脚。眼前茫茫一片,透不过气。
奈布·萨贝达似乎终于有些畏惧,开始向隔离带外面走。
他的脚步却愈来愈沉重,最终脚下一颤,倒在了迷雾中的地面上。
……
“哦?”
推理先生猝然倒下后,厚重得不正常的雾气逐渐破蹙开来。
从那裂口处,走来一个穿着暖灰色风衣、戴着眼罩的人。尽管上半边的脸被眼罩遮住,凭借着高挑的鼻梁和下巴干干净净的棱角,还是看得出,来者很是英俊。
四周的迷雾向下沉去,不再遮人视野。丛林的原貌显现,天空的颜色也恢复了原貌,空气中只剩一层薄薄的乳白色,略使得云朵和太阳的形状模糊了些。
“‘推理先生’,被称为天才战狼的奈布·萨贝达……”他有意无意地在倒地的人身边徘徊,自言自语,微带笑意,似乎并不着急去搀扶,“刚进来,就落得如此下场?
“算是我待客不周了——”
这位奇怪的先生伸出手的一刹那,一道凛冽的光刃骤然划破空气,冲那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罩而来。被攻击的人一闪身,光刃将将从鬓角掠过,刺入身后的树干。以迅疾之速起身进入战斗状态的奈布·萨贝达又在手中幻化出两把光刃,向眼前陌生的人刺去;冷白色的光却被两缕飘渺而有力的烟雾缠绕,定格在了半空中——
“先假装晕倒,在敌人现身靠近后反击,不错的战术,大胆又心细,推理先生名不虚传。”独行者拨开面前两把光刃,来到推理先生面前,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制止了警惕的客人继续攻击的动作,“看得出来,您怀疑我是独行者,招式未尽全力,有试探的成分——您是对的。
“幸识。在下正是伊莱·克拉克,欧蒂利斯隔离带的总指挥,代号“独行者”。
“不过——恕我傲慢——在连接着我的「空间」的雾区里,想要杀死我,是有些困难的。”
独行者如传闻中一样,神秘,知礼节,却又有无法磨灭的骄傲。
“看样子,是我不理解欧蒂利斯的待客之道了。多有得罪。”奈布·萨贝达收回了已经抛出的三道光刃,表情却并没有变得缓和些。他对于人和事一向有自己的判断,不愿意只听别人的一句评价并顺之而行。在他目前看来,独行者的确有些能力,但相比于相信一个刚见面的人,他还是觉得自己更靠得住。“若是没猜错,想必先生掌握的是空间异能,以烟雾为呈体吧?”
“不错。”独行者颔首微笑,“在路上走了许久,您辛苦了。以这样的方式接待,属实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带您去主指挥塔,那里目前是整个隔离区最安全的地方,您可以好好休整,我们慢慢聊。”
前往指挥塔的路不再迷蒙,显然是独行者拨开了所有的雾,以迎接贵客的到来。云蒸霞蔚,前方一片坦途。
上一棒: @杏泽
下一棒: @我又想开新坑
部分文本引用自里尔克《严重的时刻》和《大地上的异乡者》歌词
写的比较零碎,也比较赶,如观感不佳请见谅QWQ
——
楔子
此刻有谁 在世上某处死
无缘无故在世上死
望着我
正文
记得他曾说过,命运自有安排;我却依旧忧问,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他笑笑,开口将秘密吐露;我再听不见一点声音,只见唇齿合开。
只知他最后反问:回忆和现在,哪个值得依赖?
他消失在梦里,连带我的疑问一同沉眠。他很重要,我好像见过他的,但我不认识他。
他像被扔进水波中揉碎的月光。伸手触碰,早已磨灭了实态,满身只剩脆弱。但他又永远在那里,永远守护着被封印的秘密。
是谁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梦醒,梦的内容也遗忘了一半。我想梦里那个少年和我终究是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看上去年龄比我小,但还真是我总在问他问题,对他产生好奇;而他总是在回答、讲述,也从没问过我的身世。大概因为他是“先知”吧。我喜欢他无时无刻的平静、神秘、波澜不惊——这在战场上绝对是块好料。我把他当成入眠后邂逅的朋友。但我不想去深究他到底是谁。他只是个潜意识的造物,大概是我平日见过的什么人和物以及自己的想象拼凑出来的,不过在一次次梦境中深化了,仅此而已,根本不存在,对吧?
军队的朋友听我浅谈了这个无规律在梦中出现的少年后,都玄乎地给我解读,活像神棍。比如什么……亡灵托梦一类的。但我当然不信这些,只是当个茶余饭后的小乐趣听了。
我在军队里已经是上校的军衔,主要做指挥官的职务。战场上忙于部署,有时还要领兵去前线;和平时期也要做许多文书工作。我没有太多的闲暇时刻去管那个梦里的少年,哪怕他的一言一行常常浮现在我眼前。这倒是没有影响我的工作生活。
不过,现在有空,我想我还可以多说说关于他的事。
他很瘦,在我的梦里面色更不大好。他带着厚厚的眼罩,捂住了半张脸,整个人也被沉重的风衣包裹着。他好像随时要随风消逝,但气质却分外恬静,好像精神超脱于这副脆弱的表象。一层氤氲的迷雾时常笼罩在我与他之间,让我更加看不清他的样子。让我想想,我已经快记不住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了,好像是因文件太多,只能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一个夜晚,我不确定。那时的他很模糊,比现在更模糊,简直不像个人,就是一团雾。但我确定,在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我的心震荡了一下,产生了一阵没由头的……亲切感?归属感?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也许现在依旧有,但我已经习惯了。
我总是记不住他的脸,将他看不全面。哪怕他总是望着我,每次都审视或恳切般地望着我,我也至今无法描摹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够奇怪的。但毕竟是梦,出现什么都是合理的。
哦,我当然问过他的名字了。可是他不说,有时开口了我也听不到,好像这是什么禁忌的机密。但他曾带着那种淡然的忧郁讲过,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一个人在虚无中走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也听不到他的解释了。但我由此灵机一动,给他取了一个代号。从那以后,我称呼他为“独行者”。
就是这样——我至今对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独行者”的了解少而又少,但这也对我没有很大的困扰。我的生活一切如初。
“报告,长官,有新的文件,请您批阅!”
“好,请放在这里把,我马上就会看——哦对了,安排明天上午检阅集训,通知全队。”
“遵命。”
看样子,有新活做了。明后天要出席会议,签一份合约,在此之前还要去看看军队。另外,今天新派的文书报告估计是做不完了(我可不能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浓重的黑眼圈去外交),明天还要继续。
至于那位少年,就先放他在梦里吧。
——
最近,心理医生艾达·梅斯默小姐总是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们不常见面,我和她也并不熟悉,但有时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我都能感受到,她好像怀揣着什么顾虑在观望着我。而她本应该生疏地走过去的,顶多按礼仪问好。
我不常出现心理健康的问题,自认为算是精神世界较为淡漠、但也强大。我去见艾米丽·黛儿小姐要比见艾达·梅斯默小姐多得多——当了指挥官后,也不见那么频繁了。
说实话,除了听过这位心理医生的名字和在走廊里偶尔碰过面,我几乎不认识梅斯默小姐。
“梅斯默医生,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我最终决定开口和她谈谈。
“日安,萨贝达上校。”她优雅地向我鞠躬,“这边的工作一切都好。近日来没有战争,患精神问题和复发的病患都少了许多。”
“辛苦您了。战场上不仅有流血牺牲,治愈精神上摧残也一样重要。”
“这是我应该做的。”
空气陷入短暂而令人尴尬的寂静。太客套、官方的搭话是问不出什么的,我应该料到。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梅斯默小姐见我没了后文,却也不离开,开口问。她的脸陷在棕褐色的卷发里,眼睛望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忧虑和审视,甚至出现了疑惑和“无辜”。
我险些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的一个朋友,似乎出现了一些应激障碍和战争后遗症,想改天带他来找您看看。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事情了。如果您在工作中发现什么问题,也欢迎随时找我,梅斯默医生。”
“我很乐意,您可以随时带那位友人来,上校。我可以将这当作您对我的信任吗?”她笑道,欠了欠身,“目前,我和同事们还没遇到过什么问题——哪怕有,也姑且可以忽略或自行解决——就不劳您费心了。假如什么时候到了需要上校您出手的时候,我会寻求您的帮助的。”
我点了点头,她便莞尔一笑,再次鞠躬,离开了。棕发与白袍消失在拐角处,腰间链条挂的哨子于摇晃间发出细碎的声响。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同事之间再普通不过的寒暄——可我却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在战场上,我的思维一向迅捷,总是能迅速做出最理性的抉择,因而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直觉”的独立存在。我总感觉艾达·梅斯默在暗示什么,话里有话;没有任何逻辑地认为。
——
穿过无尽雾霾,过去已被掩盖。
不知哪一个夜晚,我再次来到了梦里,如期见到了独行者。不一样地,他这一次不再站得离我远远的,而在向我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来。
他走得分外艰难,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山火海之上,承受着煎熬,看得我心头发麻。可是他没有停下,以那看上去格外孱弱的身躯坚持着,向我走来,苍白的脸上表情依旧淡然。
我想帮助他,想向他走去,尽快缩短这痛苦而漫长的距离,来到那位神秘的独行者面前,拨开那散不去的迷雾,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我的双脚却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越过茫茫人海,内心依然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近了。
可是他却停下了。被什么东西阻拦下了。他伸手覆上了面前一层看不见的雾障。他短短地愣住了,随后颔首,发出了一声令人费解的轻笑。他不再向前,只是扶着那处屏障,和曾经一样,望着我,打量着我,从上到下;始终带着那令人恼火的平静的微笑。
经过无数站台,还守着期待。
翻过重重山脉,徒增了感慨。
“你是谁?”我终于按耐不住——梦的气息已经在消散,意识已在逐渐清明——我大声问他,几乎是在吼。
沉默。
“你到底是谁!?”我又向他大喊了一声,几近失控。我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对飘渺梦境的情绪和情感已经丰富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依旧是沉默。
他的手在颤抖,身形愈来愈苍白,好像在我以我所看不见的方式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我的心开始悸动,好像在闷闷地痛。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但又遇上了空白的沟壑。我愈来愈确信,自己忘掉了什么东西,而面前这个无缘无故出现便不再离开的独行者,是揭开谜底唯一的钥匙。
我不喜欢被蒙蔽双眼、抹去记忆,看不见真相的感觉。
……
-WHO ARE YOU?-
梦醒的前一刻,我终于听到他空灵的声音,在我耳畔久久回荡。那声音是清淡的,但又总带着一丝悲伤,正如独行者其人。拥有着如此充实的生活、而丝毫不信唯心的我是绝对不具备这样的声音的。
最浓烈的情绪,带进土壤里
最悲哀的诗句,散落在风里最深蓝的忧郁,隐藏在眼眸里
最渴望的相遇,深埋在心底
你是谁?
我是谁?
回答我的,只有落在脸颊上的第一抹晨曦。
我悠悠睁开眼,却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那样不真实,仿佛依旧是梦。
包括我自己。
大概是太过恍惚,过了两秒,我才惊觉自己并没有和昨晚一样睡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而是径直来到了书桌前,睡完了后半夜。我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我自己对这次不正常的梦游没有任何印象。但我想,我一定在这里做了什么,是有目的性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
我低头,在书桌上各类文件的顶处,看到了一张似乎是从草稿纸或笔记本上潦草撕扯下来的纸条,上面写着顿促而扭曲的字迹;地面上还躺着一支滚落的铅笔。纸条的书写者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以极其痛苦、艰难的姿态挣扎着写下了两个名字:
-艾达·梅斯默-
-伊莱·克拉克-
艾达·梅斯默。是说让我去找她的意思吗?
我难得地推迟了军队的演习,告了几天的假,将之前未休的假期尽数用了。
可是,伊莱·克拉克,是谁?
他应该就是那位“独行者”吧。
——
当我敲开艾达·梅斯默小姐诊室的门,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我早晚会来。她欠了欠身,为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在椅子上就坐。她的衣着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身灰白色的裙子,腰间挂着哨子和其他治疗用具,蓬松的棕色卷发包裹着她的脸;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依然明亮,却和上次在走廊里相见时的眼神大不相同了。
“现在,我还应该叫您‘奈布·萨贝达上校’吗?”不等我开口,她突然无厘头地说。
“什么?”我一时哑然。接着向她简要地讲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好吧,看来您还不知道全部——我想也是。无妨。”她半是自言自语地说,接着抬头,来到我面前,于我近处坐下,“您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有关系。您只需要给我一个简单的答案,是或不是——您是否想要知道真相,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哪怕这个真相会令人难以置信?哪怕记忆会带来已经被遗忘的忧伤和痛苦?”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是否介意我让您再睡一觉?是否愿意相信我?”
“睡一觉,只需要这样?”
“仅此而已。”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不需要。您只需要做一个梦,遵从自己的内心即可。”艾达·梅斯默轻声说,微笑,摇头,“您不是很好奇梦中的那位少年到底是谁吗?那就让他亲自告诉您,让您亲眼去看。”
——
我再次来到熟悉的梦境,看到那位熟悉的独行者。他仍然在远处,但有什么东西变化了——我清晰地感受到,无形的风吹过的地方,那层缥缈的雾消失了,空气变得清明、澄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他难得没有凝望着我,而是在草地之中缓缓游憩,凭风吹过鬓角,任风衣在身后翻飞。
“伊莱·克拉克!”我喊道。
他回眸,看到我,露出微笑,亲切而忧伤。天空上,光风霁月、云卷云舒,是现实社会里鲜有的奇丽景观。连天的芳草一望无际,深深浅浅,随风摇曳,向远方倾斜,好像在指着地平线,引领我向前。
我拔腿奔跑,许久没有如此肆意放纵地追逐疾风。我感受到草叶刮过我的裤脚,看到那个少年离我愈来愈近。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换我向他走去了。
再没有屏障将我拦下,也没有雾霭隐去他的身影。我径直跑到了他的面前,直面他的脸。他向我转过身来。一切的秘密终将揭晓。我迫切地问他,能否摘下眼罩;他点了点头,将手伸向了脑后——
终于,那双眼睛呈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脸清晰可见。
可是,我却愣住了。
霎时间,梦境中的时间静止。草丛还保持着倾斜的角度,云翳翻腾的姿态定格在高邈的天空中,只有我和他还能在时间的缝隙里活动。
我急切地呼吸着,几乎感到恐惧,踉跄着向后退去。震撼和记忆一同化为潮汐,向我袭来,一次又一次拍打我心灵的岸。“你是……我是……”他的眼睛十分澄澈,比我想象当中更加美丽,使得任何旖旎的景色都黯然失色。但此时此刻,我只觉得那目光是如此灼人。我的灵魂在被颠覆。我在得到。我在失去。我一时间迷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亦或是一幅躯壳。梦境里定格的景物在变换,天空在变得暗沉、粘稠、浓厚,云也凌乱。我不再看“独行者”的脸,我又开始狂奔,奔向一处湖泊。我跪坐在水边,用颤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我感到眼轮和鼻腔不可遏制的酸涩,却又没有一滴眼泪;浑身的皮肤都被寒气沁入,冷得入骨,微微发抖。为什么是这样?我质问、我怀疑,我绝望、我麻木,而这一些又都在触碰到空气的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只剩微弱的喘息。我探身,去看水面中的自己——
“我就是你。”
独行者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who are you?”,这已经是他对我那逐渐失控的质问最得当的回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曾经的朋友、同事、以及艾达·梅斯默医生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为什么如此悲伤,有如此多难言的禁忌。我终于知道,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因为我就是他。
我就是伊莱·克拉克。
我终究不是奈布·萨贝达。
“伊莱。”
获得了记忆,我即将梦醒。可我却在这时听到身后一个不一样的声音,竟微微安抚了我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梦中景色竟又开始流动。
我拉回最后一丝未返回现实的意识,回头。原本站着独行者的地方,此刻已经换了人。
我认识他,太过熟悉——那是真正的奈布·萨贝达,我逝去的爱人。
我不愿意接受他的猝然离世。于是,在我的意识里,我选择了成为他。以自己的生命,替他存活。
是我囚禁了自己的灵魂,编织了一个只为欺骗自己而存在的谎言。
万物皆有遗憾,事事了于虚空,无缺不人生。我何尝没有想过释然——我也许早已释然。我的心中早已不止剩悲痛,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而清醒带来的,只有现实的缺憾无限放大。我希望他活着,于是将自己的生命送给了他。又也许,我是一个懦夫。我何尝不是?我没有如英雄一般“带着两个人的希望走下去”,我甚至躲在了已经死去的恋人身后,闭眼逃避现实。我接受任何质疑。因为我也无法为自己的行为定性。我不知道我是否做的是对的。又或许,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但无可质疑的一点是:我爱奈布·萨贝达。也许他不是我世界里的全部,但一定是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光晕之下,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了他的手,好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于是,梦境在这一刻收束。耀眼的强光将我们二人包围。
随后,我堕入了漆黑。
此刻有谁 在世上某处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 在世上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望着我
此刻,究竟谁在世上死?
尾声
我是心理医生,艾达·梅斯默。
伊莱·克拉克——现在应该称呼奈布·萨贝达了——是我见过最特殊的病患之一。
因为奈布·萨贝达的猝然离世,当时的伊莱·克拉克形成了一种心理障碍,将自己当作了奈布·萨贝达,以他们互相绝对深入的了解,完全取代了他的性格、生活方式、行事风格等等的一切。但伊莱·克拉克却从此消失了。他甚至忘记了关于自己的全部。
然而,更令人费解的是,当他自己的潜意识在梦中苏醒,我帮助他找回记忆之后,经过两三天的休整、平复心绪,他竟然于理性、平静的状态下向我询问,是否有方法让他再次将自己当成奈布·萨贝达。
伊莱·克拉克也一样很理性,很睿智,他在特定的状况下甚至比奈布·萨贝达还要冷静,因此常常担任卧底任务。他和奈布·萨贝达的合作一向无坚不摧。但他的理性与奈布·萨贝达不同。如果说萨贝达的理性更加纯粹,那么克拉克的理性则与感性交织在一起。最直观的体现——奈布·萨贝达从不相信鬼神,但伊莱·克拉克曾经则以先知自居,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神性。
我想,伊莱·克拉克先生的精神状态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以他的强大,他也绝对能对这件事释怀,带着悲伤的余骸,走向未来。那么是什么驱使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许,只有“爱”吧。
因为爱,他想以这样的方式,代替奈布·萨贝达消失,让爱人活下来。他将自己余生的所有荣誉、快乐、幸福乃至生命都送给了他的爱人。也许有一天,当身边的知情人一个个离开、或因各种变故散了,其他人将不再知道伊莱·克拉克的名字。虽然他曾经也立下过丰功伟业,但毕竟还十分年轻便以这种方式退场,终将逐渐淡出后辈的记忆。直到最后,世间再无“独行者”。但他们会记得奈布·萨贝达。
带着恬静的微笑,站在刮去了“奈布·萨贝达”姓名的墓碑前,伊莱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也许这一次,我显得有些固执了。如果奈布在的话,他也许也不愿意我做这种事。但他一向支持我,也明白我从不无理取闹。我希望让他活下去,他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实在是有趣,而令人震撼。
——此刻,究竟谁在世上死?